【岚灵】小狐狸和夜莺
*有参考黑白时期和夜莺与玫瑰的童话
*后期画风崩坏
她在草丛中发现了那只夜莺。
她来得及时，正好赶上夜莺的死亡。和夜莺的魂魄打了声招呼后，她就不多言语，带着她的魂魄到该去的地方去了。片刻后，考虑到要在人界待很久，她钻进了夜莺的尸体。她拔掉了夜莺心口的那根刺，这是第一次，她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，尽管只是很轻微的一瞬。
小狐狸蜷缩在月牙岩的下方，耷拉着耳朵。他红棕色的毛发有些已经纠卷成一团，一大块的血迹将毛色染成暗红。
他的状况的确很糟糕。
站在树上的夜莺终于张口说道：“很高兴你快要死了。”
她飞下来，确认了一会，停留在离小狐狸三寸远的地方：“我可以带走你的灵魂吗？”
小狐狸斜眼看着这个不速之客，朝她扫了扫尾巴，只堪堪擦过夜莺的一角。
“你生气了。”夜莺肯定到。
她靠近了点，示好一样，进入了小狐狸的攻击范围。
小狐狸没动静了。他没有放下戒备，但他太虚弱了，没有什么杀伤力。
夜莺小心地打量着他，用一种轻微的音乐似的声音说：“你的伤口严重感染，很快就会因为进一步恶化而死亡。如果现在你就让我带走你的灵魂，就可以少遭些罪了，而我也能省下些时间看看人界。”
这真是一个双赢的决定。
但这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引路者该做的事。
引路者负责的是将死去的魂灵带往他们应去的地方。他们忌讳与活物打交道，这会让事情变得麻烦。可从夜莺那次开始，这还是她第一次观察一只生物这么久，从入眼到上心。
这是只倒霉又可怜的小狐狸，伤口恶化多半还要归功于他的组织。但他心不坏，他还偷放过几只兔子。下意识地，夜莺在心里已经开始为小狐狸辩驳了。
她的这个提议并不明智，而且带有不自知的私心。她只是看着小狐狸痛苦的样子，忍不住想要和小狐狸说话，所以她也极为耐心地等带着他的回答。
“我死后会去哪呢？”小狐狸问。
这声音微弱地让她没来由心里一颤。
她想了想，不确定道：“大概是地狱。”
“你所在的组织占山为王，滥杀无辜。这是笔很大的孽。”她瞧着小狐狸的脸色继续说道：“但你是不一样的，我知道。你心地不坏，但你仍要下地狱。这可真是不公平，你为什么不脱离你的组织呢？”
这话理直气壮得让小狐狸有些恍惚。他们可没这么深的交情，但他仍眯着眼睛道了声谢。
暖风和煦的日子，月牙岩下投射出一片阴影。小狐狸趴伏在下方，有些冷意。为了提起精神，他询问道：“地狱是什么样的呢？
“是个很不好的地方，里面关押着的都是像你组织这样的坏蛋。”夜莺支支吾吾地说，她着实不愿把地狱那些吓人的折磨讲给这只可怜的小狐狸。
一阵静默后，小狐狸抬眼看着夜莺，语气中带着疑惑：“可那有什么区别呢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如果和你说的一样，那么我不是一直生活在地狱里吗？”
这真是把夜莺问倒了。
相传地狱是孽障过多者灵魂受苦的地方。生前沾染多少孽，死后便会加倍受地狱之酷刑折磨。善恶有报，这是极其公平的。她跟着小狐狸有些时日，自然是明白他的处境。
他的组织对他并不友好，同门四处挤兑他。他越是努力拼命，越是感受到无法逾越的差距加之冷嘲热讽。
最重要的是他并不喜欢沾染血腥的任务，而他无法避免。这让他在怀疑中自我拉扯，炼狱中独自挣扎。
这么一想，夜莺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带走小狐狸了。这是极其公平的，即使不带走他的灵魂，他也受之苦痛折磨。
她哑口无言 ，呆愣了许久。
小狐狸拿尾巴轻轻拍了拍她：“对不住，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他现在对地狱并不十分好奇了。
天是一碧如洗的蓝。暖阳天，微风习习，是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。
小狐狸将毛茸茸的尾巴搭在夜莺头上，没能挪开。他的气力已经不行了，呼吸也微不可闻。
“你把我带走吧。”他说。
这种淡然的语气让夜莺难受极了。
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滚落，这可真是狼狈。起先小狐狸丝毫没有察觉到，但而后的泪滴滚烫滚烫地落入他的皮毛里，那热度几近烫到他的心里。更何况夜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，顺手拿他毛绒绒的尾巴擤了擤鼻涕。
“你为什么哭呢？”他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，幸好神智还算清明，“你可以多出时间了，你看，该高兴才对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“但我仍要感谢你，你是第一个为我落泪的生物，我很开心。”
现在他安心地闭眼了。
夜莺从小狐狸的尾巴处钻出。她挪动到小狐狸面前，蹭了蹭他的脸，吧嗒吧嗒地止不住掉眼泪。这真是奇怪，她意识到她舍不得这只小狐狸，她观察了他那么久。
“你不该就这样死去。”好半会儿，她擦干眼泪，做了个大胆的决定。
她以一种奇异的语调哼道：“天灵地不灵，我有爱灵灵。”一阵光芒闪过，嫩芽从贫瘠的土地冒出，密密麻麻铺盖着这方灰土。小狐狸暗色、蜷曲在一起的毛发也开始变得柔光顺滑，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。
“这真是件高兴的事。”夜莺满意地倒下去了。她心里的算盘打地啪啪响，等醒来之后，她要带着小狐狸一起去外面看看，当然首先，得劝他离开那个地狱一样的组织。
时至黄昏，夕阳给夜莺下方的嫩芽镀上一层暖金。她悠悠转醒，掀开了身上的叶子——这看起来是小狐狸给她盖上的。但很遗憾，她环顾了四周，月牙岩附近并没有小狐狸的身影。
“我怎么睡了这么久。”夜莺拽住那片有些枯萎的叶子，有些委屈，“他为什么不叫醒我呢？”
“唉，我从没见过心思这么难猜的小狐狸。”
她在月牙岩下抱着树叶，恍恍惚惚地蹲守了一个晚上。第二天，那片叶子变得干枯泛黄，再加上夜莺一直攥着，显得皱巴巴的。她思考了一会，将叶子恢复成原本碧绿的样子，这耗费不了多少灵力。她衔着这片叶子飞了一整天，还是没有发现小狐狸的身影。
黑夜刚刚降临，她已经很困了，飞地东倒西歪。自从给了小狐狸灵力后，她的状态就不大好。
“这多么新奇，我竟然会觉得困倦。”夜莺打了个哈欠：“虽然没有找到小狐狸，但今天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，尤其是庄园的玫瑰花。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花，她们开得热烈而优雅，真希望小狐狸也能看到。”她抱着树叶，轻声嘟囔着：“晚安，小狐狸。”
她不知道，这是这具身体对玫瑰花残留的印象。五颜六色的一大簇，缺失了那只以鲜血染红的玫瑰花。
隔天一大早，天阴沉沉的。夜莺是被一滴雨点砸醒的，她将那片叶子举在头上，缓慢地飞着。空气中弥漫着不安和躁动，雨滴卷席着腐烂的土地味扑面而来，她闻到了血腥味。
雨还是一大滴一大滴地间隔下落，这是雷雨的前兆。夜莺担忧地看着天色，打算寻找一个小石洞躲雨。就在这时，她听到了附近的响动，是凄厉的叫声。夜莺心惊地翻过眼前遮挡的树叶，她看到了小狐狸。
他的嘴角是淌着血的，毛发上也是斑斑点点的血迹，他看上去狼狈不堪，可那血迹不是他的。
地上七零八散的全是死去的小动物尸体，血液溫热，顺着坑坑洼洼的土地流淌。
“月牙岚，你完成任务没？”从另一头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。
小狐狸余光扫到了夜莺，他摇晃着尾巴遮住了前来的黄鼠狼视线。
“弄好了，走吧。”
雨势大了，打在地上混着泥与血水蔓延开来。
“我不明白，为什么他讨厌这种事情还是回到组织呢”夜莺看着满地的尸体，扒拉着头上的树叶，“这是他的孽。”
她转身，却迟迟没有离开。
半晌，她叹了口气，“现在这是我的孽了。”
有光芒从树林间映射而出。
夜莺费了很大的劲回到了月牙岩，一是她体力虚弱，二是半路她又路过了那片玫瑰园。阵雨过后，许多花朵都被打得东倒西歪。她怜惜地看着被风月催折的玫瑰花们，替她们心疼那些美丽的花瓣。就在她飞过时，她看到泥水沟里躺着的一枝玫瑰。这是支奇异的玫瑰，尽管被污泥覆盖，夜莺仍能看出它的美丽。它像东方天空的朝霞，花心处则像一块红玉。她想着小狐狸不曾见过这样美丽的花朵，便将玫瑰花清理干净，衔着无刺的一端离开了。
回到月牙岩的时候，黒夜已经开始在天空绘上星星的色彩。夜莺气喘吁吁地朝月牙岩下探头，果不其然看到了小狐狸。
“我就知道你在这。”夜莺高兴地说，“你每次出完任务总要跑来这边。”
她把玫瑰花轻放在小狐狸面前，赞美道：“它真是漂亮，对吗？”
她看着小狐狸，真心实意地问道：“你喜欢吗？”
“不喜欢。”
小狐狸呲着牙 ，做出狰狞的样子，“谢谢你上回救了我，但你不要跟着我了。否则，休怪我…”
却是迟迟没说出口。
安怎…？
他顿了顿，瞥到地上的玫瑰花。
片刻后，夜莺看到了四散开来的玫瑰花瓣，是小狐狸一爪下去的。
“你再跟着我，休怪我辣手摧花。”
她的心蓦地抽疼了一下，但她知道小狐狸没有恶意。
“你是不是担心我啊？”她问道。
还没等小狐狸答复，夜莺便打了个哈欠。她累极了，头隐隐作痛，为了弥补那些孽，她耗费太多灵力了。于是她理所当然地拉住小狐狸的尾巴，将它盖在身上。
“有什么事明天说吧。晚安，小狐狸。”
这话将小狐狸接下来的狠话都堵住了。
他本该甩开这只夜莺的。这是只奇怪的生物，她应该是来带走他的，却不知为何最终变卦。诚然这是有救命的恩情，不过却并不是他要求的。
本来他们就不该有交集。
最终小狐狸戳了戳夜莺 ，片刻后他将头抵在夜莺旁，拢紧尾巴，睡下了。
第二天，日上三竿。
夜莺醒来，不出意料又没有看到小狐狸。不过她昨天截住了小狐狸话头，便笃定他会回来和她划清界线。想到这，她也不再动作，正好她也想和小狐狸谈话，把他从泥潭里拉出来。何况以她现在的状况，也并不能乱跑。
没多久，她等到了一瘸一拐走来的小狐狸。
“你怎么受伤啦”她问。
小狐狸看了眼精神虚弱的夜莺，她正顶着一片绿叶躲太阳。
他问道：“昨天我杀掉的那些是你救活的？”
“是的。”现在夜莺明白那伤是哪来的了，八成是因为她那一救，导致小狐狸任务失败，受罚了。
“果然是这样。”小狐狸丝毫不意外，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夜莺揣着她那泛滥的善意，顺手救了他，自然也会救其他生物。他们并无什么两样，他只是被救的其中之一罢了。
可是这个代价…小狐狸又瞧了瞧虚弱不少的夜莺，心下明了。他好意提醒：“你救不了所有的，再这样下去，你会没命的。”
啊…原来是在担心她。夜莺腹诽道，只要你离开组织，我就不用为了你的孽忙东忙西了。
她打起精神趁机劝说：“你也实在不该呆在那个组织…”
小狐狸甩了下尾巴，在地上划出一条界限，“我想你误会了，我的组织很好。”
她没想到小狐狸会生气地打断她的话，只好说“对你不好。”
小狐狸摇头，“组织对我有养育之恩，我死都不会离开的。”
“可是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呀。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了。”夜莺呛声道。
小狐狸喉头一哽，“你当初就不该管我，现在后悔也没用了。”
他余光看到夜莺更加萎靡了。
小半会儿，他听见她小声地说：“我不后悔的。”
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，小狐狸也不想久留。他转身离开，却被夜莺揪住尾巴。她闷闷地说：“你要去完成组织任务的话，我会阻止你的。”
小狐狸顿了顿，甩开了她，“你真傻。”
小狐狸不总是有杀戮的任务，有时候是去清理领地或者去捉拿任务目标。夜莺就在一旁干扰劝说，嘴皮子都快磨破了，也没见着小狐狸回心转意。好在小狐狸没练就无视她的本领，有回应要比冷眼相对强的多。
他有时被说的烦了，便置气道：“你麦跟来了，趁早死心，要么还是把我的命拿走好了。”
这话每每都堵地夜莺心口一疼。小狐狸说的是对的，她应该趁早死心，收回小狐狸的命。反正那是只不懂得珍惜自己生命的笨狐狸，尽是跟她唱反调。但她仍抱有那么点毫末希望，并且紧抓不放。这是她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欲望救的生物，她理应为自己的决定负责。
夜莺的介入使得小狐狸的任务频频失败，他常常旧伤未愈，便添新伤。夜莺心疼归心疼，该阻止还是阻止，如今半路截胡、提前报告的业务倒是越做越熟练了。
这事持续了不久，她终于发现怪异的地方了，那就是小狐狸太配合了。他既不违抗组织的命令，也不真正伤害她。组织安排的任务他做。她扰乱干涉，他也不追究，回组织领罚。这行动寻思着，夜莺是明白了。两方都是恩情，两方皆不能舍弃。
可这种方式他迟早会没命的。
夜莺气急，跑去找小狐狸理论。这一找也是赶巧，她第二次撞上有同门和小狐狸一起出任务的情况。当日她耗废灵力弥补小狐狸造的孽时，看到过的那只黄鼠狼。
“喂，小狐狸…”夜莺轻声喊道。
“月牙岚，她好像认识你。”黄鼠狼眼睛滴溜溜地打转，不怀好意地问着小狐狸。他将利爪划向脚下踩着的动物，透过血光，不耐烦地看着沉默的小狐狸。
“我不认识。”小狐狸面无表情地回答。
“那我去杀了她你不会有意见吧。”
“军师大人说过不要节外生枝。”小狐狸皱眉道。
黄鼠狼不以为意，“但军师大人也没说过可以放走一个潜在威胁。”
他刚迈出一步，便看到身旁闪过红棕色的身影，直袭夜莺的方向。
尘土飞扬，片刻后，黄鼠狼看向小狐狸的表情微妙，“你要是对以前任务这般上心，也就不会受罚了。”
“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。”说着小狐狸吐掉了口中的夜莺，擦了擦嘴角的血丝。他抬头看了黄鼠狼一眼：“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吗”声音是毫无起伏的死寂。
黄鼠狼瞥了一眼地上被小狐狸贯穿胸膛的夜莺，耸了耸肩：“喂，月牙岚，下回不要抢我的猎物。”
他们走后不久，夜莺从地上扑腾起来。
“好痛QAQ”夜莺用灵力修补着伤势。小狐狸偏离了一丝，并没有贯穿她的胸膛， 然而这并不代表她伤的不严重。现在她切身体会了一下小狐狸说不要靠近他的严重性了，这变相向她散发远离他的信息。
她看向四周干涸的血迹和尸体，挣扎了很久，又叹了口气——这回她是彻底栽了。
“天灵地不灵，我有爱灵灵”
夜莺低低沉沉地朝月牙岩飞去，她感到胸腔附近仍有些疼，身体软绵无力伴随着轻微的夹痛，像针刺一般。
上天总是爱捉弄她，一次又一次，到后来想说的三番两次埋没在口中。而且显然老天爷对此是乐在其中的，她又碰到了黄鼠狼。
对方明显是故意的，“月牙岚果然没有杀你，还是你有起死回生的能力？刚刚有只我杀死的兔子从我面前蹦过，一定不是我错觉。”他步步紧逼，“不过哪种都无所谓，反正你要死了。”
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。夜莺不禁猜想是不是因为她逆天而行救了小狐狸的缘故，才会老碰上糟心事。虽然黄鼠狼说的没错，她确实要死了。
可她一点也不希望死在一只嘴巴臭烘烘的黄鼠狼手里。
她朝后艰难地飞行，黄鼠狼好整以暇地逼近。他享受这个追逐弱者的过程，不介意多让眼前这个小可怜抱着生的希望多苟延残喘一会。
就在他快要追上时，一道红棕色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。
“月牙岚，你果然叛变组织。”
“回去我会自领受罚，但她，你不能伤害。”
黄鼠狼目色森冷地盯着小狐狸，“我偏不，你们一个两个都跑不了。”
接下来便是天昏地暗的厮杀。战况的最终是小狐狸的惨胜，对方步步紧逼，他却处处留手。最后忍无可忍之时，下意识将利爪对准了黄鼠狼脆弱的脖颈。鲜血从皮毛之下沁出时，黄鼠狼还没意识到，但他的身体先反应一步——他倒下了。小狐狸愣怔在原地，他没想到是这种结果。
这样猝不及防的变数，他下意识看向了夜莺。她脸色煞白，看上去比他的情况还糟糕，他也许真的把她伤地很重，是他托大了她的能力。但是现下看上去夜莺并无性命之忧，而且想必她经历了这事之后，不会再纠缠他了。
他杀了同门，必须得回组织请罪，这是他的责任，即使极有可能是死罪。
“我要回去了。”小狐狸说。
他跑出了几步，看着脸色煞白的夜莺补充道：“你可以在月牙岩下等我。”
短暂的眼神交汇，夜莺明白了小狐狸的选择。她张口，欲言又止，她的话语单薄，像潺潺流水经过顽石。如果给她更多时间，或许能感化小狐狸，可她没时间了。她想要和小狐狸道个别，但更好选择是顺着小狐狸的意假装自己被他伤透了心，然后离开，到一个小狐狸不知道的地方去。可是不能是月牙岩，否则小狐狸看到她的尸体一定会讶异自责的，她不能去赴约。
她点了点头，安静地目送小狐狸离开。等到看不见时，才晃悠着飞向远处。
结果兜兜转转，她还是偷偷回到月牙岩，想要看小狐狸最后一眼。
小狐狸蜷缩在月牙岩的下方，耷拉着耳朵。他红棕色的毛发有些已经纠卷成一团，一大块的血迹将毛色染成暗红。
他的状况很糟糕。
看上去，他确实受了很重的责罚。
夜莺飞到树枝桠上，很轻微的响动，她看到小狐狸的耳朵动了动。
他说：“很高兴我快要死了。”这几近是如释重负的口气，以致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轻快，“你把我的命拿走吧，这样能让你恢复些。你以后不要看着一个可怜就救一个了，会把自己搭进去的。其实救那些无辜的小生物也好，别再救我这样的了。”
这声音微弱，到最后已几不可闻。
夜莺微怔，我并没有泛滥好心到那种地步啊，傻狐狸。他不知道她之后所有的救助全是为了他。因为他本是已死之人，是无法再造杀孽的，所以那些也只能由夜莺来承受了。
不过这也没关系了。
她慢慢挪动到小狐狸的怀里，看到了她曾经送给他的那朵玫瑰。那是已经风干枯萎的玫瑰花瓣了，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彩。夜莺用仅剩的灵力将它恢复成光鲜亮丽的模样，她的视野中是一片烈艳的红。
她满足地笑了：“晚安，小狐狸。”
（完）
*没记错的话黑白里爱灵灵真的有送两朵粉红玫瑰给岚，当时就想这姑娘怎么这么会撩。